#静好#
东风满庭院,年纪亦静好。
待我们在村落口转弯,大哥已在家门口眺望着。午饭过后,大哥率领子侄们去旧迎新——贴对联,请门神。嫂子与我一同请地皮神,灶王神,仓神,点红烛、插上喷鼻香,毕恭毕敬地鞠躬,接下来贴上福、一帆风顺和出门见喜,满庭院恭迎来了年纪的福祉。
支配好了门庭,兄与弟领着侄子去给已故的老人上喷鼻香祈愿。
喷鼻香烛炮竹也好,锣鼓大戏也好,都是对年纪最虔诚的迎颂。
当祭桌上的那一缕喷鼻香烟袅袅升腾起来,先人向我们走来。绵长的亲切,温暖从四面八方打量着子孙满堂,这一刻,我们在年纪的空间里,在年纪的韶光里来回挪腾四方 ,从东西南北齐聚一堂。
桌上的烛光让年在摇荡中微醺。院子里的贴花把年装扮的灿漫又安详。大门口的灯笼照亮着路边的侧柏树与麦田,还有几处未溶解的雪堆,灯笼守着年,守着一份持重,对村落落的持重,守着一份恩典,对大地的恩典。
墙里墙外的烟花炮竹燃放着,花炮让年的脚步响过除夕,响过房前屋后,响过村落庄小巷,响过四季家园,响过盛大的回归,年变得可触、可闻、可阅、可嗅。
一家人守在韶光里,守在年纪里,守在四季田园里,守在生命的空间里。“民气新岁月,春意旧乾坤”。每个人都在自己的时空里交往来交往去,在烛光里看得见小时候自己的雀跃,在爆仗声入耳得见自己的稚气,此时此刻,做一次真正的小孩,纵然银发如霜,在烛光里,长喷鼻香里,会再一次走进斑驳岁月,靠近那个内心一直追逐的小孩。
星空昭焕,岁序更新。烟火阑珊,少年熠熠,中年鼎鼎,老年健健。
#祈福#
祈福不为己,喜见太平升。
往年初一都是魏家老母与街坊大婶结随同去村落里的地皮庙敬喷鼻香祈福,嫂子今年接力,延续月朔的传统,拜一拜地皮庙,祈愿风调雨顺,五谷丰产,这是祖祖辈辈们最朴实无华的朝圣,头顶天,脚踏地,双手合十,小小的庙堂是这片地皮上老老少少的心灵庇护所,不能与父母子女言说的,不能与亲朋好友倾诉的,在这玉米叶体例的蒲垫上,面对地皮公公,卸下劳累的枷锁,身心得到了庇佑与慰籍。去的路上肃穆庄严,回的路上婉容悦色,一去一来,每个人在年里走着,披着年的荣光,年轻了些许,又年长了一岁。
月朔早晚进喷鼻香点烛,喷鼻香火延续,到处都是亮堂的,通明的,这一天,炮竹声声,烟雾环抱,天地是没有阴霾的,老老少少都是敞亮的。
星辰日月高天涯,雪散烟花遍海隅。看戏回来的四邻纷纭容身,与我们一同在门口赏烟花,平日里寂寥的村落落上空,烟火灿灿,星辰漫漫,羁旅的游子,犹如月朔的夜空,繁星残酷,辽阔无际。
#走亲戚#
初二走亲戚。上午去小舅家(婆婆的弟弟)拜年,小舅与舅妈虽已年过花甲,庭院角落拾掇得有条不紊,物件无一处不在地方,中午饭过后,去了老姑家(公公的姐姐)。老姑父八十五岁,老姑母已作古数十年,一进门,院里老老少少二三十人,八个曾孙在院子里嬉耍,这些曾孙辈都在市里面读书,寒暑假在老家暂住。人丁茂盛,和和美美的老姑家——是我最喜好去的——与我没有血缘关系的亲戚家。
初三待客。家乡习俗,肘子凉盘,肉皮冻,臊子面是过年待客的标配,嫡黄花,未曾改变。大哥臊子面的手艺是找不到第二家亲戚可以媲美,中午的十二道二十四盘炒菜,备菜到出锅,入盘到上桌,是我掌勺,大嫂烧火的间隙,还需时时时递餐具到我手里。年父老在婆婆那一屋环绕着,年幼的在院子里围了一桌,我交往返回的穿梭在院子,屋子,厨房,呼唤着老老小小品尝着年的味道。
席间,大姑娘问我,妈妈,原来你可以做出来这么多好吃的饭菜,为何平日里的三餐多是寡淡的,我忍俊不禁,这是汲取天地之精粹,凭借金木水火土烹制的柴火饭菜,每一道都是饭菜本身的味道。一席饭菜,让她有了要当村落官的奇想,有自己的院落,支一口柴火大铁锅,领略三餐四季的风华。
丰硕让人口齿留喷鼻香,清欢至味却可以收服人的心念。在老家过年,第一次接过勺铲,这也是人生的接力赛——修身、齐家。
当下的齐聚,一场宴席,是高能量的补给,是亲情的大领悟。
下午四点,从婆家出发去外家,这个时段下平塬,经县城到外家,平日里五十分钟抵达,现在靠近两个小时,导航选择最优路线,绕开县城,走了两公里的平坦路,驶入了波折险要的盘山道,四十五度弯道,短道不敷五十米急转弯,长道一百米转弯,看不见前路,更不敢回看,我是头车,每一个转弯都减速鸣笛示意,后面的车密集,所幸离我百米旁边,盘山而下,他们战战栗栗犹如坠下的尘埃,一壁是绝壁边上干枯的荆棘,一侧是蒿草蔓延的峭壁,时时时有对向来车,就这样行驶了二十五分钟,一下山,天高地阔地驰骋在乡野间,穿梭村落落的窄巷,驶过宽阔的河堤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