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夏超 军旅魂喷鼻香 2024-05-07 14:42 湖南
我有一套老屋子，砖混构造，预制楼板，一壁取光，三面幽闭；进门需开灯，不然就“白天也懂夜里黑”；隔音略逊，楼上稍有动静，楼下即很难无动于衷。
刚回地方事情那会儿，老屋子虽然黑咕隆咚，但“寒窑虽破能避风雨”，其实让我这“游子”有种安居乐业的踏实感。
老屋子一住便是十数年。孩子从黄口小儿长成了俏丽的大姑娘，我也由青壮换颜成了中老。
老屋子见证了我的蹭蹬人生，一度与我的喜怒哀乐、酸甜苦辣朝夕相处，和光同尘。
有句话叫不比不知道，一比吓一跳。搬进新居后，方觉新居老房之天悬地隔，方显老屋子的“下里巴”味儿太浓。倏然顿悟，原来十几年，我便是那“贫民窟里的张大民“呀！
新近览书，书里讲到上世纪六七十年代，无论你衣着华朴与否，但凡胸前口袋里能别支钢笔，便显得你有干部或知识分子的气质和范儿，常常受人仰视，就连找工具都会给你长脸加分。想来叫人忍俊不禁。
“胸前别笔”的谐谑未消，我陡然想起了我的老屋子来，它暮气沉沉于一老式楼层，衣衫不整，寒酸不堪，加之，关门闭户几年，一定是尘埃不少落定，生气索然寡淡了。于是乎，便有拯救之意浮上心头。
如何拯救？费钱装修全然不切实际。单不说囊中羞涩，即便是有“横财”飞来，为一“徐娘半老”再去“拉个皮”“垫个高”？总归是“打扮骆驼不像象”。有时坚守清淡总比那刻意寻高要叫人心安理得的多。
不能外树形象，那就内强本色。情急之下，就想到了文化氛围上来。于是说干即干，便把办公室近两年来日积月累的一堆书本摆到老屋子里来。
摆到哪个位置算是适可而止？照理说书房是光明正大的。可一与那摇扭捏晃的老书柜照面，就让我“绝情”起来，实在也是出于“同情”，老态龙钟的它立于一隅，一站便是近二十年，其压缩板的骨架内核根本不能承受自身以外之重。“历史遗存”便是它的代价和义务了。
徘徊犹疑之际，我想到了还算宽阔的客厅。一张布沙发孑然于空旷之中，多孤单寂寞啊！
“利用之妙”岂能只存乎齐心专心？本着“看着顺眼、拿着顺手”的原则，经由一番操弄，电视柜两厢，沙发两侧…凡空闲且无碍不雅观瞻的地方均尽展其能。
图片
眼见一堆书各就各位如军姿般肃立，我便有种指挥官般的自傲、得意。在书体的映衬下，原来显得迂腐暗然的屋子须臾鲜活起来，就像“胸前别笔”一样，有种“诗人意气，挥斥方遒”的向上张力在浸淫濡染。难怪乎，大短序导、各级老总们大都喜好把自己的办公室装扮成书屋，背倚书墙，紧靠“文化”，或许真能掩蔽些生活中的粗鄙和低俗。
我本俗人，也难脱附庸风雅。但近年来因无所事事喜好翻翻闲书，翻着翻着便有种瘾扎下根来，有许多烦懑和烦忧不经意间被书海荡涤得难见踪影。古人说“书乃良药，善读者可以治愚”倒不见得。但书绝然是可以治闲、治烦、治陋、治嗔、治怨…有些书常读，甚或可以治贪。
最是书喷鼻香能致远。余生，豪华别墅于我庶几无缘。但无论新居旧屋，只要有书相伴，终归是能乐居安憩的。人生的尽头处有书喷鼻香浮动，黄泉之旅怕是也不会寂廖的。
（夏超 2024年5月7日）
人划线
